哼哼唧唧爱他

正在尝试把自己拼起来,摸索着走下去。

【谭赵】得偿所愿(上)

谭赵,谭总单箭头,赵医生从谭总角度看,一开始是个小渣男。ԅ(¯ㅂ¯ԅ

谭宗明站在那远远地看着赵启平。

酒吧里人不少,光线尚可,谭宗明走到中途看到了赵启平,脚下一步却再没能迈出去。赵启平还是那个赵启平,漂亮的、生机勃勃的、叫他心折的赵启平。围着赵启平的一圈朋友,谭宗明都不太叫得上名字,赵启平一直没带他见过。以前只对自己说尊重对方的想法,可站在这再来看,大概是因为没想和他长久,也就没想让他近他赵启平的身。

赵启平对面是一个清清秀秀的男孩子,两人站得极近,那人必定能感受到赵启平呼吸间的温热。想到这一点,谭宗明心里泛起一阵一阵的酸苦,原以为是自己几多福气攒下来的唇齿相依,转身就能挨着旁人温情缱绻。

这几天赵启平心里存了事不肯跟他讲,一起呆的时间越来越少,在家里呆的也少。谭宗明明白,赵启平心里一直想着,他和之前身边的人都一样,处着处着就是要散的。但谭宗明不是,他想求个长长久久,求个花好月圆。他知道,也明白,但是他不急,他有耐心磨,他已经等了这么多年,终于把爱的人等到面前,又如何不能再等等了。

他时常做梦,梦里荒唐得很,梦到自己蓄着长发、穿着白衣;梦到金銮殿上、大梁皇宫;清醒的时候,一幅幅的画面掺着泪,心口烫着疼,但脸上又是一片冰凉。

他不是很在意到底是梦还是曾经发生过的事,他只是贪慕着赵启平。在这么多年这么多年以后,他能遇见这个人,他情愿把自己放在极低的位置,把自己前半生收集到温柔爱意,都用在那人身上。他对自己说,在他全部汲汲于利的人生规划里,这件事情他打定了主意,不问结果,不求回馈,只要能让自己一直喜欢这个人就好。

他这么想,也这么做,对一心追求纯粹快乐的赵启平百般的好。不得不好,喜欢一个人又如何隐藏直白坦荡的心意,无可藏。他极为欢喜,能有这个机会离赵启平近一点,做枕边人,做御下臣。但日子过起来以后,甜蜜之下的谭宗明却越来越感觉到心中浓重的阴影。赵启平不在乎他,没那么在意他,所以他的言语行径都在无意之中,向谭宗明一再说明这件事实。

赵启平也倒不是对他不好,相反,他是一个很体贴的情人。他会给连夜鏖战的谭宗明送饭,会在节日里给他惊喜,会陪谭宗明窝在沙发里看老派的电影,会在楼下坐在车里安静地等接他回家。但是赵启平送来的饭里,偶尔会出现谭宗明不能吃的鲜菇;送的礼物绝对不会是需要贴身穿戴的事物,看过的电影剧情他毫无印象,来接他的时间也没迁就过他谭宗明。

谭宗明第一次看见赵启平带来那道菜的时候,心往下坠了又坠,向着黑暗的谷底呼啸而下。看着对面赵启平温和带笑的样子,他眼前闪了闪,像是看到空中一颗星,迷人又叫人感到不可思议的绝望。他开始怀疑自己能不能,在这场他白手起家,没有平等双方需求的对峙里,获得预期的结果。但是从黑暗深处有温柔怜悯的声音,对他说:“来日方长。”

来日方长,终有一天。

那一天来得和谭宗明设想中的情境,截然相反,比更糟还要糟糕上许多分。这些日子来,谭宗明隐隐约约见到了曙光,赵启平开始摇摆不定,向他迈了一步又一步。虽是心中狂喜,谭宗明按耐着,等着赵启平终于走到他面前的那一刻。他定要诉说自己的满腔爱意,那时候就该情意两全,不用再担心赵启平会被这份感情吓走。

日子越来越逼近的时候,谭宗明可以感觉得到赵启平开始承认自己已经动摇的心意。胜利在即,情境却急转直下,赵启平TM地在往回拔足狂奔,跑到很远的地方,跑到他不该去的地方。

当谭宗明又一次回到无人的家中时,他踏入门关,看着安静、黑暗的房子,听见死寂温吞的深处传来空落刻薄的回声。多日来的求全心思,就这么让他赵启平害怕吗?这么不值得许他谭宗明一段感情吗?

终有一天,终有一天。

荒凉和悲伤,让他生出一股难抑的痛苦愤怒。几分钟的时间里,他只能扶着柜子,大口大口地喘气,空气里的粗粝颗粒,划过他的口腔和气管。汗珠弄乱了他前额抹
了发胶的头发,又顺着头发滚过脸颊。

“他要离开赵启平”,这个念头一出现在他的脑海里,他就打了个哆嗦,如此狼狈地压着心口,俯下身去。那一阵抽痛叫他唇色苍白,又莫名地带着几分痛快淋漓。

他平静下来,伏在柜子边,慢慢地从急促的呼吸中缓过来。他在心中对自己说来日方长,今天就是那一天。手上用力把自己撑起来,谭宗明深深看了一眼,他这些日子来努力经营得来的生活,他在今天就要用这些做筹码,向赵启平换个结果。无论是彻底的结束还是崭新的开始。求仁得仁,亦复何怨。

等到在第三个酒吧里,找到赵启平的时候,谭宗明见到的就是开头那一幕。赵启平要吻别人,贴上其他人的唇,用他的味道温暖另一个人,他也许也会给他送饭,在楼下等他,陪他看一场电影,牵着那人的手,走过这个城市的每一条街道,覆盖过和自己一起留下的印迹。他会忘掉自己的,谭宗明想,为什么不呢,他只是老去的、又一个喜欢赵启平的人罢了。

谭宗明在一间灯光摇动的酒吧里,得到了他逼问的答案。他面色苍白地往后踉跄了几步,世界在他眼前扭曲,和混乱的人群一起晃动。他看不清自己在哪里,挥动几下手臂,他触到了汗湿的温度,不知碰到了什么人,黏腻得让他心慌。

就在他掉头要走的一刻,赵启平突然看了过来,碰到了他的眼睛。谭宗明来不及辨明赵启平的神色,慌乱地在人群里摸索出去的路。他已经够狼狈了,起码不要太可悲了。

谭宗明的心脏狂跳,揪在一起,他呼吸越来越急促,脚步凌乱地快走出了酒吧。他扯松领口,正要呼吸几口新鲜空气,却直直站在了酒吧门口一辆正在开走的车面前。谭宗明只记得刺耳的刹车声,和紧接而来的黑暗。

再醒来是在医院,床边站着安迪。谭宗明伸了伸手,碰
到了安迪的手指。他对看过来的安迪,扯扯嘴角,示意一切都好。他好像听到了赵启平的声音,他扭头看向病房门外,看见赵启平正在和她的医生说话,赵启平拍了拍医生的背,大概是在表示感谢?

送走医生,赵启平走进房间,看见了醒过来的谭宗明。
谭宗明支走了安迪,指指身边的那把椅子,让赵启平坐下。他没敢看赵启平,只盯着正前方的墙沿,开始对他说话。

“赵启平,我有些难过我们会走到今天这样。刚才是我不小心,一点皮肉擦伤,你也不必在意。我们今天就把话说开吧。“

”我们这一段感情,对于你来说,是痛痛快快的人间情热。但是对于我来说,是一直未能得偿的归处。我们想要的从一开始就不一样,是我要多了。情淡了,嫌它落了趣,自然是要分的,我也“,谭宗明抿着唇,让它显得更加苍白,”我也没什么不愿意的。这样其实也挺好。

我梦了太多东西,太执着于那些虚无缥缈的事情了,把自己困在里面,也想把你困在里面。我觉得我非你不可,觉得爱你爱得踏实,觉得死在你这里也未尝不可。现在想起来,肯定是让你为难了。

你不要多想,全凭自己心意就好。我想清楚了,我也不想再难为自己了。刚才的那个男孩子看着年纪轻轻,长得也不错,爱笑,挺好的。没必要再在我这个老男人这里花费时间了。也许哪一天,我还能再遇上其他人呢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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